补文博:你pe狗西皮的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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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范宜】玫瑰你在哪里


*起初只是想着自己没写过红头发的段恩,结果好像写成了奇怪的be,就随缘看吧



0.


大概是因为在路上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漂亮姑娘,我忽然想买一束玫瑰送给自己。


走进路边的小杂货店,店主是个和蔼的奶奶,她告诉我说冬天的时候只有山顶上的木屋那里才有玫瑰,只有那个小伙子的种的玫瑰才能在最萧瑟的时候开出花儿来。


我很好奇,于是上山去见他,说想看看他种的玫瑰。他把我引到屋后的一片空地,在那里,火红和纯白的花朵正成片的绽放着。天正冷的厉害,昨天下过的雪在地上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壳,那些花儿正是从那水晶般的土地里生出来,伸展着苍绿的叶子和柔嫩的花瓣。


“为什么它们会在冬天开花?”


“因为我每天都会对它们讲话。”


“讲什么?”


“回来吧,回来吧,我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。”




1.


林在范一个人住在山上的木屋里,冬天只能靠烧柴取暖,但好在山上树多,出去一次便能捡回一筐子的枝枝杈杈,足够他烧上几日的。


他总爱在雪后的第一天去捡柴,靴子踩在刚刚开始发硬的无暇的雪地上,轻轻一使劲就能感受到雪壳的碎裂,紧接着是埋在下面的一层白色。雪不像松针那么柔软又吸音,踩上去总是吱呀吱呀的响,触感先松后实,直到那些雪的颗粒被压得紧紧拥抱在一起,形成靴底花纹的形状,他才会抬起脚来走下一步。


他喜欢在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痕迹,也喜欢每次归家都能看清来时的路。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走错了,不会走到另一个山头,或者走到突然走进谁心里。


林在范是个作家,除了与家人和出版社的必要联系外,他平日里并不大同人说话,即使是山脚下那家常去的杂货铺里极爱与人唠家常的老板娘,也除了谢谢没多说过一句。他喜欢清静,喜欢静默,喜欢一个人闭着眼睛在头脑里信马由缰,看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和缠绵悱恻的梦境。


其实他本来并不喜欢说话,甚至是有点讨厌,与植物说话的习惯也是遇见那朵白玫瑰之后才开始的。


那真是一朵太漂亮的花。




2.


谁能想到玫瑰会在冬天开放呢?要不那纤细的绿色枝干,这朵玫瑰怕是会被人和雪混为一谈吧。林在范小心翼翼的把雪拨开,用小铲子把它从冻得硬邦邦的土里挖出来带回家里,种在窗边的花盆里。


被氤氲的热气熏着,花蕊里残存的一点雪也化成了水,从花瓣间的缝隙里流下来,滴进湿润的土壤里。林在范看着这朵花,觉得它好像是天赐的礼物似的,在寒冷的冬日出现在他回家的路上,回望时感觉自己这一路都像是踏在了花瓣上,他甚至把放在门口化雪的鞋子拎起来闻了闻,看看上面是不是带着玫瑰的香味。


当然,答案是否定的。


他把花儿照顾的很好,晴天的时候放到窗子外面晒太阳,阴天的时候拿近炉火边取暖,隔日再浇上被暖过的雪水,甚至每天坐旁边给他念童话故事,细心得仿佛在照料一个孩子。那玫瑰也像是报答他似的越长越大,本来孱弱的花朵竟在这山间的木屋里长到拳头般的大小。


林在范觉得很开心。他已经决定好自己下一本书的名字,就叫玫瑰。


可让他没想到的是,那花里竟真的长出了个孩子。





3.


小小的娃娃头发也是银白色的,坐在花蕊上面双手揉着眼睛。


一开始林在范以为自己看错了,闭上眼睛又睁开,反复了好几次才敢相信,这样神话故事一般的场景会让自己遇上。


用指尖戳了戳娃娃的脸,谁知他却忽然正色起来,像是睡了一半被人叫醒了似的,眼睛都还没睁开,眉头却先皱了起来,双颊鼓鼓的,盛满了带着香味的小脾气。


“是你叫醒我的?”


声音出乎意料的沉,让人想要把双手谦恭的交握在身前,朝他深深的鞠上一躬似的,却是从那样糯米团子一般的娃娃嘴里说出来,林在范吓了一跳。


“是吗?是吧。”


他不知道什么是叫醒,怎样去叫醒。如果知道的话,他大概会把这方圆几里的花儿都叫起来,把它们放在一张柔软的羊皮上,看他们跳着闹着互相捏住脸颊的可爱模样吧。


林在范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,那花间的娃娃却抖落着身子从里面爬出来,化成一个纤细纯洁的男子站在他面前。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,软软的蜷曲着垂在肩头,他的衣服是一块纯白色的丝缎,露出来的皮肤则更是白皙光滑,仿佛他的身体里不是皮肉,而是一束光,那明亮正被雪一样的皮囊裹挟着,像一个藏不住的美丽的秘密。


等林在范反应过来去看他的时候,那个人已经从头到脚打量他好几遍了。


是神仙。


林在范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。





4.


玫瑰生出的仙子就这样住进了林在范的木屋里。


哦,忘记说了,他叫段宜恩,名字也和人一样美丽。


林在范给他做了双柔软的羊皮鞋子穿在脚上,又给他裹上自己的深棕色厚外衣,像是给心爱的花儿安了个篱笆一样,他也精心照顾着段宜恩,每天给他采新鲜的雪水,看他饮露时滑动的喉结,和线条流畅的侧颈。


段宜恩的存在本身就能带给林在范很多灵感,关于面容姣好的男孩子,关于高高在上的神祗,关于裸露着的细腻肌肤和灰蓝色的瞳仁,关于一碰就会泛红的身体和沾上泪水的睫毛,他的一切都像是故事,就像他的存在本身一样,成为漫长冬日里最灿烂的谜题。


他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,喜欢看林在范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,或是被雪水浸湿的树枝,或是被冻到表皮发皱的红色果子,每样东西他都新奇,翻来覆去看上好久也不松手。有的时候林在范就抱着他,把他薄薄的身体裹进自己的外衣里,才从他手里把那些东西拿回来。因为好奇心比起身体的温暖,好像还是差了些。


段宜恩很喜欢被他抱着,甚至有的时候林在范写东西,都要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。他很轻,轻得像是一片花瓣,在微寒的风里飘飘忽忽落在他的膝头,便黏住赖着不走。他不大看文字的东西,所以总是面向林在范跨坐着,双手环住他的肩膀,把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,看着炉膛里燃着的火苗在摇晃,脚踩着树枝头顶着镶金的帽子,像是高高在上的王一样,叫嚣着吞噬众生。


这种时候林在范总是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,像是怀抱着一个具象的梦境。





5.


自我意识里的依恋被升华成爱意只用了一分钟,那天林在范推开门没有见到段宜恩时,那焦急寻找的一分钟。


那是的林在范觉得,每一秒走过,他心里的恐惧就加深一分。他怕段宜恩走了,怕再也见不到他,怕余生除了他以外再没别人可爱。直到听见细小的呼吸声从窗边传来,发现他正幻化成娃娃的样子在花间睡着,林在范才安心下来,搬把椅子在旁边坐下,从日头刚落看到满天繁星。


期间他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,每一处都带着花的香味,甜甜的。


醒来之后他不住的亲吻段宜恩的脸颊,嘴唇,喉结,锁骨和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,根本不知道今天的月亮是圆是缺。


人就是这样迟钝,需要色欲贪欲占有欲才能感知爱。


于是他们交缠在一起,把木床压得吱呀吱呀的响。





6.


自那天之后,段宜恩总是躲在花里不出来,林在范以为他害羞了,觉得十分可爱。


可他不知道的是,段宜恩快要消失不见了。他的身体正一点点变得透明,从手脚开始,到四肢,到躯干,再到大脑骨骼和心脏。他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成为一朵衰败的干枯的褐色的玫瑰。


可他不敢告诉林在范,只是日日朝天神祈求着,想给自己多留些时日。


十天之后,白玫瑰谢了。


清晨的时候,林在范想要把新鲜的雪水喂给它,却发现花瓣变成了深棕色,皱缩着躺在潮湿的土壤上,叶子也掉了个精光,甚至上面的刺都开始没了踪影。


宜恩。宜恩。


林在范对着枯萎的花儿一声一声的喊,却没有人回答。他于是走出木屋去那雪地里找寻,用赤着的手拨开每一片积雪,对着冻僵的大地也一直喊着,宜恩,宜恩。


直到他在松林里发现一朵鲜红的玫瑰花。





7.


他把红色的花朵采回家,种在段宜恩生活的过得花盆里,用同样的方法浇灌着,几天后那朵花也绽开了,里面是个发色火红孩子,脸长得和段宜恩一模一样。


那个男子化了身形,一头红发像是玫瑰汁液染出来的,柔顺发亮,就连眼睛也是微微的带着红色,像是倒映着红色的花朵。


“宜恩。”


林在范仍旧这样叫他。


那个人摇摇头,告诉他自己不叫这个名字。


开始林在范还固执的以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,直到发现这个人总是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睛,总是直截了当的同他接吻,总是任宽大的袍子垂到肩膀以下,露出粉红色的秘密,林在范甚至一度觉得,这个人在勾引他。


宜恩不会这样,他很害羞,很矜持,也很温柔。


除了这张脸,他们什么都不一样。可也是这张脸,让林在范一次又一次的在睡梦里叫错他的名字。


宜恩。宜恩。


每次这种时候那个人总是吻他,想要让他看看清楚自己是谁似的吻得狠戾,像是要用人身体的里的血来养活他自己那一头漂亮的红发似的,总让林在范以为他是鬼魅。





8.


于是他作为一个替代品陪了林在范一段日子,直到林在范习惯每天回到家里便有人扑过来同他接吻而非拥抱。


林在范最终还是与这个诱惑结合了,在一个阴天,云挡严了月亮。把手指插进他的发间,却发现有粘稠的红色液体流下来,甚至连他的眼睛里也是一样。


他的头发褪成银白色,他的眼睛褪成灰蓝色,而后晶莹的液体冲刷掉红色的血泪。


宜恩。宜恩。


林在范又重新叫起这个名字,甚至是自己还埋在他身体的时候。


身上的人笑着哭,给他拥抱,然后再次消失了。


林在范冲到窗边一看,红玫瑰也谢了。





9.


”你可以回去,但你不能做你自己,你要做一个不一样的人,而且,你不能告诉他你是你。如果他能抵挡住诱惑,那我承认你的爱,如果他不能,那你会彻底的从这世界上消失。“


段宜恩于是脱胎换骨成为新的自己。


他听着林在范嘴里自己的名字逐渐变成别人的,看着他眼睛里的清明逐渐变成火热,他无数次的想告诉林在范自己是谁,又无数次的因为想要考验他的爱意而把话生吞了回去,披着一层鲜红的皮活着。


当你想要考较爱情的时候,你就已经失去它了。


这道理神也不曾明白,因为他们不曾爱过。





10.


林在范梦到有人对自己说,


“你的爱杀了他两次。”





11.


”你想要谁回来呢?红玫瑰还是白玫瑰?“


我问。


他没有回答我,可我看到他眼神一滞。


我明白人是不能轻易动感情的,于是我把花扔在了山脚,也决心忘记那个红衣服的姑娘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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