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文博:你pe狗西皮的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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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珍宜】越矩

*我又来抓尾巴了但我没有写到想写的地方我真的好慢好垃圾


*朴绒生日快乐!





了解庞杂的家族产业,参加无聊的商业酒会,对认识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笑脸相迎,这些事段宜恩没有一件喜欢,但也没有一件落下,他总是告诉自己,这是他作为段家的儿子,从出生起享受富足安稳的日子之后,应该付出的代价。


渐渐的他学会怎样去逢迎与赔笑,什么时候应该当拿出继承人的气派,什么时候应该做出小孩子般懵懂无知的模样,怎样喝酒不容易醉,或者怎样喝酒更容易醉。


曾经缄默处事的男孩在摸爬滚打中抽条成为笔挺的大人,那一件件剪裁得体的西装是他的虚与委蛇的壳,内里带刺的铠甲一般,伤人也伤己。


但总有那么一个人在那里不是吗?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,关心他的夜不能寐,替他穿上铠甲也替他脱下伪装。只要一想到朴珍荣会一直在那里,段宜恩就没来由的一阵心安。


枯燥的生活被反复琢磨,直到那天,命运的浪潮把段宜恩推上了那个位子。


醉驾,翻倒,车祸,死亡,一连串太过鲜红的字眼从警察们口中说出来,段宜恩听到时,却像是自己呕出来的一般。喉咙被哽住,他说不出话来,但也没有掉一滴泪,只是静静抱着悲伤过度的妈妈。


人不是渐渐长大的,而是一瞬间长大的。


责任是悬在头顶的一把钢刃,段宜恩知道他要照顾好家里,要好好安葬过世的父亲,还要把那些从刚刚开始动荡的贪心全部压下来,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,他没有时间掉一滴泪。


两天后,段宜恩以段家继承人,段氏新任总裁的身份出现在追悼会上。外套很黑,脸色很白,眼神很坚定。他深深的朝每一位来客鞠躬,眼神垂直朝向地板砖间的黑色缝隙,像是要坠到断崖之下一样。


朴珍荣就一直站在他身后,看他弯下身后翘起的衣角和挺直后腋下的褶皱,忽然想起他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,或者说是段宜恩单方面没有跟他说话。他每天回家之后都面容疲惫,从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后更是这样。


他忽然觉得有点恍惚。那个曾经把他的房间当做游乐场,抱着被子蹭到他床上睡觉,趴在他怀里颤抖着哭泣的段宜恩,一夜之间就没了踪迹。有那么一瞬朴珍荣觉得,好像从前那些形影不离的时光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,他的一切嫌恶反感都只是梦中的装点,而段宜恩从来就是这样冷漠无言。


仿佛喜与不喜都是假。爱与不爱都是空。


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朴珍荣感到恐惧,好像之前他一直绑在身上的那条花纹漂亮的游泳圈忽然跑了气,他抓着抓着,却只能从中间的空洞里沉下去。


朴珍荣忽然觉得,自己应该学会游泳。





所有人都离开了。灵堂里黑漆漆,空荡荡,段宜恩一个人坐在墙角,仿佛在等着什么人,或是鬼神的到来。


都说遗像要选笑着的,要把一个人最灿烂的样子作为给别人最后的回忆,之后才能安心的被埋葬和遗忘。可看着墙上那张黑白的遗像,身形端正,表情严肃,段宜恩能看到一个企业家,而不是一个丈夫和父亲。他忽然之间很想把人从那个小盒子里面拉出来,把碎骨和灰粉拼凑成那个熟悉的人,之后扯着他的衣领问他有没有爱过他的孩子。


可现在,一切都太迟了。


打开那封留给他的信,里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些字,看的出写字的人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。


“我带着所有错离开了,好好照顾妈妈。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小区大门外的花店,说想要一束三色堇。儿子,谁也不要相信。”


他还能相信谁呢。


“少爷。”


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
至少至少,他还有阿荣。


段宜恩抬头去看,灯光从房顶流到他周身一般,给他整个人都镶上金边。是他的神来拯救他了。


“阿荣。”


声音很哑,软塌塌的,像被风吹断了根茎的花儿似的,垂在地上落满了泥点。朴珍荣蹲下身去抱他,西装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在空旷的灵堂一角响起。


颈间有湿润的感觉。朴珍荣知道他在哭,安静的连啜泣声都没有的哭着,可他却觉得段宜恩哭的很用力,是他迄今为止哭得最决绝的一次,仿佛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落泪似的。


太纯粹的脆弱让朴珍荣觉得像一把刀插在心上似的,是他原来曾握着刀柄的那把。知道他哭过之后还会笑的时候,朴珍荣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,但现在,他连拍拍他的背都不敢,好像一碰就碎似的。


朴珍荣讨厌这种反复的感情,以至于对自己都厌恶起来。好像比起生活来,他更恨自己。


都是因为他。


朴珍荣看着怀里的人,任由麻痹像毒品一般侵蚀他的身体。


“阿荣,你来帮我吧。”


“好。”





朴珍荣做了公司的副总裁,而非段宜恩得个人助理。董事会的非议被段宜恩一力压下来,每每被质问这件事时,他就像突然被扯住了哪根筋似的,变得严肃又严厉。


但好在他学东西很快,业务是,人情也是。他的工作能力打消了一部分的人担心,却也加重了一部分人的担心,因为现在这家公司从执行到决策,所有的权利都把握在段宜恩一个人手里。


起码外人看起来是这样。


只有朴珍荣知道,他拿到段宜恩面前的每一份文件,他都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的。最开始的时候朴珍荣曾问过他为什么,但他却只是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,


“因为我知道阿荣什么都做的好。”


朴珍荣不知道他是因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的,是段总裁,还是段少爷,又或者两种兼具。如果是少爷,这句话是信任,但如果是总裁,这句话就是敲打。


朴珍荣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段宜恩了。


只要他回忆一下就会明白,每一个段宜恩对他说话的时候,都只带着全然的信任。他只是长大了成熟了负责了。不是改变了。


可谁又敢去相信呢?


当一个人把他全部身心都交到你手里,只要轻轻一握就可以感受颤动,松开手便能毁掉一切的时候,恐惧总是比相信先到。


与其全部拥有,不如全部放弃,与其承受爱的沉重,不如演绎恨的闹剧。


说到底,朴珍荣也只是个人而已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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